慈溪市庵东镇西二小学 何盛恩
印象中的外公一直是一个勤劳朴实的人,外公话不多但有一双巧手。小时候我和弟弟的许多玩具都是出自外公的手,有竹编的小屋,有狗尾巴草折成的小狗……夏天的夜晚,外公会领着我们去河边散步,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年代久远的石桥,每当晚风习习,这里是大家乘凉胡侃的地方,外公喜欢去那里,和左邻右舍在桥头点一根烟然后聊聊今年的收成,准备种什么秧苗,什么庄稼收成比较好……烟在夜色里忽明忽暗,和着庄稼人的洪亮声音,形成特有的风景。
我还记得在桥的东面有一丛芦苇,长得极好,我们几个孩子总喜欢在下午的时候在芦苇丛中纳凉,在桥的对岸有一棵小树,不是很高,几个调皮的男生三两下就能爬上树,树上结很多圆圆的小果子,那是我们的玩具,那树还很招知了,在正午的时候,知了在树上叫得震天响,我们几个孩子就按捺不住了,我和弟弟求着外公给我们做知了网,于是,在傍晚的时候,一天的农活结束了,外婆在灶头烧水做饭,外公拿来一把小竹椅子,坐在庭院里给我们做起网兜来:拿几根铅丝绕在一起,慢慢地做一个坚固的半圆,找来厚厚的塑料袋和长长的竹竿……外公做东西总是很专注,我和弟弟蹲在旁边满怀期待地看着,夕阳透着淡淡的温暖在我们身上镀一层金色,背后是外婆的呼喊声、浓浓的饭香和淡淡的炊烟……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外婆家的西侧有一个院子,种着两棵桃树,屋子的一边有一个小鸡舍,那是外公的杰作。小鸡舍搭得可坚固了,有稻草盖的顶,有墙和门,小小的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早上起来去鸡舍逛一圈,看看母鸡有没有下蛋,我也很喜欢那两棵桃树,并不是因为桃子,因为在西侧没有充足的光照,那里的桃子并不美味,但是桃子的核却在外公手里变成了各种小动物,每当桃子成熟的时候,我都会迫不及待地拿着核给外公,晚饭之后,外公会点一盏灯,在灯下细细地雕刻,没过多久,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就诞生了。外婆给小动物穿上红线给我戴在手上,那时候别提多美了。而我最重要的一个玩具是外公在屋檐的房梁上给我挂的秋千——在大大的横梁上挂上粗粗的绳子,绑上一把小椅子……
小时候最喜欢的是收棉花的时候,大家从地里收来很多很多雪白的棉花一袋一袋装进麻袋,由外公装上手推车拉到公社去卖,对于我来说公社是一个极有吸引力的地方,因为公社旁边的小店里能买到村里小店没有的许多零食和玩具,于是总缠着跟着外公去,坐在高高的棉花布袋上,等外公卖了棉花给我买来各种心仪的零食和玩具。
如今,外公去世已经有六个年头,回首思念,几乎觉得所有的记忆都隔着一层薄薄的纱,透过月光,温暖而静谧。所有的思念变成记忆镌刻在心里,只能透过月光,遥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