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慈溪市逍林初级中学七(7)班 徐溪 2017-06-01
从课桌中拿出那张依旧崭新的毕业照,在人群中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知道再难遇见她。突然地,记起与她的初次相遇时的情景。 一年级开学那天,下着朦胧的小雨。在如丝的雨线中,她打着一把精致的伞,如同精灵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稚气的心莫名地在此刻发作,踩着防水的帆布鞋,我大步流星地从她身边跑过。一路飞起的水花,将精灵般的她弄得狼狈不堪,美丽的衣裳上,便自此留下了命格不合的烙印。 “喂!你看什么呢?我的裙子都被你弄脏了!”她叫道,一张脸气得通红。 我窃笑着,却不料自己与她分到了同一班。她见了我,竟然为了报复我似的,用笔在我的新书上划了一道。战争自此开始。 只因我一时兴起。后来,她便不客气地叫我“喂”,我更不客气地不带称呼叫她。我与她,似乎一天都未曾消停,成了一对欢喜冤家。关系和平地维持了五年,但之后,因为她无意中碰倒了我桌上的水杯,随后水蔓延到了整张课桌,而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也在那一刻毁了。它变得皱巴巴的,如同我们的关系,再也无法维持到原来的关系,再也容不下任何解释。我不相信她的辩解,只认为那是掩饰。从此开始,便再也没有理过她。她仿佛是为了道歉似的,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不再那么神气。她随着我的冷淡,整天围在我身边,逗我说话逗我笑: “喂!你不说话吗?你要跟我说话,我就把糖给你。” “喂!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了?” “喂!你干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我的态度并没有好转,只是每当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总会有一丝不忍。但勉强充当雕像,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时间是流水,我不知不觉间到了期末考。原本状态便不佳的我,自然是不出意料地考砸了。五年级最后的一道放学铃响后,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唯有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落落的教室中,听着鸟雀凉而长的鸣叫,看着夕阳苍老的色彩,失声痛哭,整个人仿佛被悲伤掏空了一般。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她走了进来。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对不起,请出去吧。”我因用力过度而略带沙哑的嗓音驱赶着她。然而她没有走出去,只是向我伸出手,破天荒地没有叫我“喂”,一脸平静地对我说,来。xx,我陪你去操场上走走。 我抬起头,狐疑地望着她清澈的双眼,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热。 操场上我们一圈圈地走着,我向她倾诉,向她道歉。我告诉她我其实早就想与她和解,其实我并没有那么讨厌她,其实她长得很好看。而她,一句话便抵消了这一切。我知道。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我突然为自己庆幸,幸好我还有她。她在我最孤独、最寂寞、最无助的时光中伸出手来,她或许从来就不讨厌我。我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她笑了,嘴角是倾斜的信任:其实我一开始讨厌你是真的,可是那次之后却发现离不开你了。 我转过头,认真告诉她,对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以后你就只叫我‘喂’好不好,这可是专门给你叫的。” “好。”清脆的答应声伴着余晖落在操场上,为我们的身影披上了一层金纱。 一年后的夏季,这次是真的要分离了。 她坐在绿得耀眼的树下,嘴角划起悲伤的弧度,告诉我她可能转学,初中或许再难相见。我突然举起她的手,浑身颤抖地对她说:“那你把最美的自己留在毕业照里,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看见你了。” 承诺如同那个傍晚,成了我们友谊的印记。 回忆不可能一直继续。我叹了口气,将毕业照重新放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转身出了教室门,在转角处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喂!” 一个字,却让我眼睛又有点热。 转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指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