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深处有花开

余姚市黄家埠镇中905班 钱欣雨 2012-09-13

  第一天,在新学校报到。 走到班级门口,不经意间仰首,看到红红的班级号——三(5)班。心中忽然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如果,在“5”前,还能再加个“1”。 初三,十五班。 一个在年段二十五个班中独领风骚的班级,一组令我魂牵梦萦无法忘怀的班号,一个开在光阴深处的记忆……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我的心中,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一  坐在了临时座位上,有些疲倦地放下书包。  看着四周陌生的面孔,有些无助。想起两年前的场景,那时我所在的组也是一人一位的,独自在窗边,落寞地看阳光透过树叶,铺下明亮的辉煌。  核对新书。我回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似乎有些羞涩地,送来一个微笑。  光阴仿佛流转了七百多个日夜,霎时有瞬间的失神。  原来一切都已经流逝了,只剩下了现实。  二 新班主任是个亲切的女老师,待我很好。报到那天班主任来做德育教育。她快步踏上讲台,和蔼地微笑。记忆中忽然浮现一个胖胖的的影,肥嘟嘟的熊猫脸和圆形的大肚子,一样和蔼的微笑。我的思绪,又有些飘渺。 想起他总是喜欢教育我们,每天都来唠叨几遍;想起他总是很好,每天都来关心几句;想起他的数学课堂,每一次都笑到前俯后仰…… 他很胖,蹲个身很不容易。但当他看到我的桌子缺了一个脚套,他还是吃力地蹲下,锤锤敲敲…… 初二下学期,我们有些反感他。他的心机很深,我们称之“阴险、狡诈”。但现在想来,他还是非常可爱。 人总是这样,一些东西,失去了才会感受到他的美好。 前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去了十五班拿档案,他微笑着迎来。我望着他亲切的笑脸和半白的平头,哽咽地说:“徐老师,我好想你……” 然后我翻身惊醒,泪水却再也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然后悲哀地滑落。我怎么也停不了,紧闭的双眼禁锢不住的,是深深的思念。 徐老师,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再叫你一声,胖子……  三 中午下课,班主任领队就餐。在队伍中走着。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却愕然发现,旁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和我拉手的人。暮然回首,忆已成空。 想起从前,不论是下雨还是晴天,我们俩总是牵着手快步走向食堂。“亲爱的师太慢一点!”我总是像一个孩子,而你总会有些“生气”地嗔怪道:“快点啦,看来你真该叫西瓜……” 牵着你温暖的手,快步走在美好的阳光下。看到你飘逸而爽朗的头发,在天光下泛起明亮的金黄,像一朵向日葵,香暖暖地开在了我的青春里。 永远记得你的背影,和你掌心的温度。  四 排好了座位,一个人一位的。 有些失望。还是很希望有一个好同桌,有一个讲话与分享的知己。 想起了两位曾经的同桌,一位腼腆温婉,一位热情泼辣。 我和那位安静的同桌都喜欢传纸条。规定在自修课中不能讲话,一张小小的纸条就连接了我们的心。我们总是谈南论北,从评论老师到《红楼梦》,无所不聊。她是一个极优雅的女孩,书写的字里行间都渗透着诗情画意。我们聊天的纸片,叠起来,有拳头那么高…… 我和那位泼辣的同桌坐的很郁闷。她太会骂人了,是班中有名的“母老虎”。骂起人来声音很大,而且音调和词语极富“艺术性”,一般情况我都是在她的唾沫星子下发呆——因为我反驳不出……就算说出了,她也会把我“打”回去……和她坐了很久,最后差点精神崩溃。不过她也非常热心,在六月份重感冒的时候,她每天都对我很关心,很照顾。所以,还是很想念她的热心,和她豪放的骂声。  五 科学课,被老师点到,去黑板前书写化学方程式。 有很多物质的化学式都没学,很尴尬地“挂”在黑板前。汗水涔涔而下,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仿佛可以感受到,身后无数的目光如箭一般向我射来,刺痛我的心。 风吹过,带来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痛楚。 好想,回去。 人在悲哀的时候,更容易想起更悲伤的东西。  六 关灯,安静地沦陷在黑夜里。帘子未拉紧,有稀疏的星光落进来,平添几分苍凉。夜色如水,孤独的人依旧彷徨,找不到光明的出路。化不开的浓稠夜色,散发着潮湿而孤寂的芬芳。 九点多么……她们,也睡了吧?四人的小寝室中透进昏黄的路灯光,她们,可否会想念我? 想起那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我们的欢笑,童话和悄语。 “西瓜,大半夜喷什么六神,睡不着了!” “峨眉师太,讲个故事吧!” “伟大的蚊王你的‘部下’在咬我了!” “黄牙你哼什么山歌,难听死了!” 西,娥,伟,黄。不是说好我们的党派到初三最后一天才分开么?可是,我却第一个违背了誓言。领导人,走了。你们,还会想我吗?  七 忽然想起七月四号那天。妈妈开车,我在后排发呆。 “对了,欣雨,” “嗯?” “你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已经转过来了……” 我顿时如遭雷击。张了张口,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个现实,但它第一次那么真实地向我扑来,真实到令人心碎。  就像,悲伤的浪潮打翻了我的心船,悲伤到令人窒息。  转好了--就不能再挽回了么?  一切,都已经走远了么?  只剩下我在原地,黯然神伤。  在昏暗的光线中,我无声地,泪如雨下。然后,我的世界天崩地裂,混沌天光。  冰冷的泪水,仿佛冻结了我已然麻木的心。 两年的点点滴滴,逆流成伤,开成灰色的花朵,绽放于光阴最深处。窗外有细雨起,风和之,交织成无边无际的泪水和思念,落在光阴的原点。  紧闭双眼,才能看得见,那些曾经温暖鲜艳过的画面。当眼泪滑落的是句点,当那片晶莹生生刺痛了双眼,当我透过泪水眷恋地凝望母校的方向,当我失落地再也寻不到曾经的美好……我只求,忘记时间。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仿佛是幻梦一场,留下心痛的记忆。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再见,十五班,我会想你的。轻轻采撷起光阴深处的花朵,回眸曾经的满园韶华,挥手告别所有的欢笑与泪水,坚定地走向人生的另一个舞台。因为我知道,还有那么多人深深地爱着我,不愿意看到我双眸中灰色的悲伤。我走在灿烂的阳光下,展望着青春的花海,许下了新的夙愿,追逐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梦想……
指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