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叫卖声

宁波市杭州湾新区初级中学906班  晋奕荷


连下了几天雨,让我想起云南之旅的那段日子。

正是杨梅上市的季节。雨后的天空露出了质朴的蔚蓝,小镇也洗去了铅华。巷子街边缀着些小而晶莹的星辰,映入眼帘的事物都是清新、自在又温润的。

老远传来“卖——杨梅,卖——杨梅”的声音,似女高音歌唱家活力四射的演唱。那是云南姑娘在推销新采摘的杨梅。她们身着靛蓝的半袖短衫,腰间围一块绣满各色花儿的围布,头戴一顶黑底蓝花的小帽,脚上是一双精致的扳尖鞋,并腿坐在一方干净的石阶上,脚边的竹筐还盛着挂着晨露的杨梅。

姑娘们的叫卖声极具特色,让我记忆尤深的是“卖”字拖得很长,“杨梅”二字语速较快,且“梅”字尾音向上抬,音拖得又长又尖,像极了苗族飞歌所用的滑音,又似黄莺的啼鸣。无怪乎汪曾祺先生会讲苗族姑娘娇娇的声音使得昆明雨季的空气更加柔和了呢。

雨后的小路略显泥泞,但姑娘们的声音却像纯净的阳光穿透云层,倾注在人间,与忽高忽低的鸟的吟唱相连,成了一首欢快的歌。歌声里还糅合了缅桂的花香,特别纯净,特别娇嫩。面对街上形形色色的游人,这歌声没有陌生疏离,只有似火的热情,不问来处,不问归路,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敲击着游客的心房。待你靠近,歌声的主人——那些姑娘便会笑意盈盈地说道:“尝一个吧,很甜的。”语气活泼,语调柔柔软软的,一下子就将雨水勾起的愁绪冲淡了不少。我不禁掏钱要下一筐。云南的杨梅,不似浙江的一般为紫黑色,而是火烧一样的炽红,和叫卖声别无二致。送入嘴中,莹润多汁,甜的回味中带点微微的酸,给将要离开的旅程平添不少情趣。

于云南市井偶遇的那些人的面孔本已不太记得清了。可就在这几天雨水的催发下,我的耳畔忽然就长出了那熟悉的声音:“卖——杨梅,卖——杨梅”……那时的所见所闻又不自觉地在脑海里铺展开来。


指导老师:徐望佳


编辑点评:本文将云南姑娘叫卖杨梅的吆喝,加以关注和欣赏,把不少人眼中喧嚣扰民的市井噪音,与忽高忽低的鸟的吟唱相连,写成了一首欢快的歌。从特定角度讲,文字回忆旅途中所见所闻的同时,也是城市的性格写照。通篇来看,这首歌的“欢乐”,是当地生活使然,动听且独特,颇具朦胧的意境美和淡雅的情致美。品味其中的字句,可以读出城市的精神气韵和居民热情乐观的生活态度,感受到作者对叫卖声深厚的喜爱和怀念之情,也不难体会暗藏其心中的云南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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