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小巷

宁波市北仑顾国和中学初二(8)班   沈嘉喆


去外婆家,小路很多,左一拐,右一拐,再左一拐,右一拐,一条小巷便映入眼帘。小巷的尽头,就是外婆家。

记忆中的小巷是与细雨交织在一起的。撑着雨伞,走在石板路上,任凭雨滴密密地斜落下来,落到屋宇上,再顺着屋檐滚落,滴在青石板上,泛起清脆之声。细听耳边的淅沥雨声,似有似无,似近似远。

身处小巷,会忘却心中郁积的烦恼。闭上双眼,能感受那分久违的宁静与安详。

青石板上长满了苔藓,湿润的青苔,细小而密集,毛茸茸的。巷子四处的瓦片房很高,所以阳光大都被拦住,只有小部分才给放行,这儿就成了苔藓的天下了。雨一到,石板就滑了。

记忆中,一大清早,小巷就热闹起来了。

“大饼油条哟——新炸的,好吃不贵呢——”

“葱油饼——”

小贩的吆喝此起彼伏,还掺杂着方言的寒暄声:

“饭缺过伐?”(北仑方言:饭吃过了吗?)

“缺过类。”(吃过了。)

彼此像讲客套话似的,又似乎不经意地打着招呼。送报的人赶来,又去了。

再晚些,鸟就闹起来了,飞这儿飞那儿,停住后又大叫几声,便又飞去了,小巷此时才是真的睡醒了。

正午,小巷又安静了起来,上班的上学的都没回来。小巷散发着栀子花的氤氲香气。走进小巷,便被这个浓绿中夹杂着些许花香的世界吸引住了,心中的杂念都随之而去。

江南多雨。记得那天下午,雨又下了起来,绵绵细雨在幽深的小巷里编织着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珠帘,雨丝轻轻抚摸着古朴的屋顶。不能“何妨吟啸且徐行”了,只好在家中听雨。在檐下看雨,最妙还是听雨,想象雨跳起,想象雨冲向石板,再跳起,钻进石缝中……雨从屋顶流下,流过一片一片的瓦,将它们冲洗干净,又落下……雨停后,小巷焕然一新。风吹过,吸一口空气,嗯,凉丝丝的。

但这一切渐渐消失了。

小巷被改成了大道,青石板、瓦片房也随着小巷不见了。

外婆家还是外婆家,但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家了。小贩的吆喝声仍有,送报的照旧赶来又去,乡人照旧聊天南地北,话中少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呢?我又答不上来。

小巷没了,雨似乎也失去了灵性,我的心也被抽走了……


指导老师:袁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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