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市鄞州区五乡镇中心小学 陈榴芳
自从看了朋友妍发的视频后,家里的小朋友天天吵着要去看小鸟。于是跟妍约了时间,让他如愿以偿了。
鸟并非妍所养,而是“不速之客”。事情要追溯到三月初的一个晚上。因为疫情,妍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本想看看窗外的盆栽有没有冻死,打开窗户的那一刻,她惊呆了!冻得半死的蟹爪兰上蹲着一只肥润的大鸟,见了人也不飞走。她没有打扰它,只是轻轻地关上窗,心里默念:就当我没来过。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她悄悄来到窗前,大鸟不在,花盆里蜷着两只雏鸟,稀疏的羽毛还没能完全遮掩裸露的皮肤。怪不得昨晚大鸟一动不动,原来是在保护鸟宝宝呀。这是什么鸟呢?全身的羽毛灰褐相间,还夹带着一些蓝红,后颈有一圈宽阔的黑色,上面布满白色的斑点,像是围着一条黑白围巾。好奇又兴奋的她在网上查了一下,原来是珠颈斑鸠。
从那以后,妍时刻关注着她的斑鸠,我则关注着她的朋友圈,通过她的现场直播,见证了小斑鸠的成长过程。随着小斑鸠的羽毛越长越密,大斑鸠离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雏鸟们还不会飞,天气暖和时,会离开窝,在窗台上走动。等到羽毛长丰满了就开始学飞,没过多久,就跟着爸爸妈妈外出觅食去了。
到了三月下旬,花盆里出现了一枚蛋,第二天又是一枚。妍赶紧上网又买饲料又买草窝。我们纷纷向她祝贺:你家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生完两枚蛋,第三天斑鸠就开始孵蛋。新买的窝到了也派不上用场了,因为它们不会轻易挪窝。斑鸠夫妇轮流趴在窝上,你看那神情,安闲庄重,目光凝然,如同一幅画。它的目光里有憧憬,有祈盼,更有感激。大约半个月之后,小斑鸠如期孵出。头两天,它们隐藏在妈妈的肚子下,不易看到,随着羽毛的长出,它们渐渐从妈妈的羽翼下探出了小脑袋。斑鸠夫妇分工明确:妈妈哺育,爸爸觅食。鸟爸爸常站在窗台边满足地看着母子仨在窝里啄食嬉戏。看着四口之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妍心花怒放,忍不住又发视频与我们分享,那画面动人又温馨。
小斑鸠羽毛长齐后,一家四口又飞走了。偶尔会来窗台逗留一会儿,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眷恋之情。那只花盆里里外外沾了白花花的鸟粪,蟹爪兰也成了一堆枯枝。妍想到春天已经过去,孵化也该结束了,觉得自己完成了一项光荣的使命,成就感十足,接下来该收拾残局了,于是扔了那个花盆,又清洗了垫在下面的一块玻璃,放到阁楼的窗台上。
惊喜又一次降临。五月中旬,那对鸟又回来了,盘旋了一会儿,找到那块玻璃,然后一次次衔来树枝准备做窝。难道又要产卵?妍赶紧拿出那个草窝,将那些树枝放进窝里。一切准备停当,斑鸠真的就开始产卵了。一天一枚,又是两枚。算起来这是第三窝了,像演电视剧一样,虽然剧情是老的,可是生命是新的,大家当然也看不厌。那里面诠释着生命的繁衍,演绎的是和谐之歌。
新孵出的雏鸟长了羽毛,大鸟才离窝,妍邀我们可以去尽情看个够。来到她家阁楼的窗台前,窝里两只雏鸟的脑袋蜷在身体里面,用手碰一下,它们会猛地伸出弧形的嘴来啄你。窗边放着一盘饲料——小颗粒的高粱、黍米、燕麦,我家的小朋友用自己的语言描述着两只小鸟:“爪子像树杈,羽毛像鱼鳞……”然后要拿饲料喂小鸟。妍忙阻止:“这是给鸟妈妈吃的,小鸟还不会吃。”在这期间,妍兴致勃勃地向我们讲述她和鸟儿的一系列故事。
“它们的妈妈呢?”小朋友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鸟,忍不住问。
“在对面屋顶上。”顺着妍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两只大斑鸠在对面观望这边的动静。它们应该没有戒备之心,善良的主人不会让客人伤害它们的孩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想到作家冯骥才《珍珠鸟》里的结尾——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遇到这样的主人,斑鸠和它的孩子是幸运的。